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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I浪潮下,10年后的顶尖高校拼什么? 丨GAIR 2025

雷锋网 2025-12-19 19:31:13

AI浪潮下,中国教育能否实现对海外教育的“弯道超车”?10年后的大学是什么样子,顶尖大学的核心竞争力又是什么?当下及未来,大学生最重要的求生技能是什么?

AI对世界的重构,也按下了全球范围内教育界“洗牌”的加速键。

10年、20年以后,究竟是港科大行,还是哈佛行?现在不可能有定论;但20年前,如果问港科大行还是MIT行?大家当然说是MIT行。因为过去我们在‘弯道超车’,现在超得差不多了,现在的港科大和它们在同一起点上。”在2025 GAIR主论坛的“重新定义教育:AI的颠覆与未来”圆桌对话中,与会嘉宾赵伟教授掷下如此豪言。

AI浪潮下,10年后的顶尖高校拼什么? 丨GAIR 2025

第八届GAIR全球人工智能与机器人大会于2025年12月12日-13日在深圳召开,由GAIR研究院与雷峰网联合主办。

在这场将近40分钟的深度对谈中,三位从事计算机领域研究数十年的顶尖科学家,转变为高等教育主导者、参与者的身份角色,结合他们在海内外求学、任职、参与创办高校等经历,深入讨论了当下AI如何重构教育的话题。参与本次圆桌论坛的嘉宾有:

  • 杨士强(主持人):清华大学教授,CCF会士,鹏城实验室首任党委书记

  • 赵伟:深圳理工大学教务长,澳门大学第八任校长

  • 郭毅可:中国工程院外籍院士,英国皇家工程院院士,香港科技大学首席副校长

嘉宾们各抒己见,既有对当下教育现状的轻松调侃,也不乏对AI热潮下“教育该走向何方”的冷思考。

杨士强教授结合在清华大学计算机系的管理经验,笑称家长就是把学校当成“无限责任公司”:“学生进来了,毕不了业,是学校的责任;博士拿不到学位,家长认为是你没有尽到责任,你培养不出来。”

在清华期间,杨士强教授始终在思考一个问题:什么样的学生才是世界一流?沿着姚期智先生的启迪——“什么时候清华毕业的博士能与美国一流大学的相较之,人家承认你的博士水平,你才是世界一流。”他提出了“三出两进出一流”的理念,并付诸于实践。

赵伟教授则对比了中外教育的差异性,谈及“大学淘汰率”。他认为高淘汰率并非坏事,重要的是让学生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,并坦言:“如果学生念了两年,他知道了深理工不适合我,我认为这是成功的,不是失败。

郭毅可教授结合港科大的创业风气,在大会现场顺便打了个广告:“如果孩子考不好试,但非常有创造力,你可以想办法进港科大。虽然进来很难,但进来以后很‘爽’,我们有整套体系支持你创业。”他提到,港科大“不务正业”跑去创业的学生很多,这样的校风也使得这所学校更像一所未来的学校。

三位嘉宾形成了共识:ChatGPT、人工智能出现后,教育的自主性变得更强,更需要学生自主发现、找到适合自己的赛道。

而作为教育参与者,校长、老师如何扮演好引导、支持的“师者”角色,也尤为重要。郭毅可教授谈起港科大的“内卷”氛围,以及自己日常的“后方支援”工作:“我们学校的图书馆24小时开放,我作为首席副校长的任务,经常半夜两点钟拎着两筐巧克力发给不睡觉的学生。

如果将AI对教育的重构放到历史进程中思考,会有什么新的视角?

在圆桌对谈中,赵伟教授抛出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:“世界上有什么样的机构或机制可以历经几百年、上千年?”随后他给出了他的答案,“大概只有两个东西:一个是庙宇、教堂,还有一个就是大学。

大浪淘沙,在历史浪潮中屹立不倒的老牌大学,都有什么共同的特征?如果找出其中最好的学科,会是什么?“人工智能刚开始,还没成气候;计算机,还没排得上。”赵伟教授补充道,好大学、好学科的共同特征有两点,一个是数学,一个是母语语言能力学习。

大学的使命在于人文。赵伟教授认为,越是到了人工智能时代,越是机器、技术强制的时代,人文越凸显重要性。“学生到大学,不应该只学科技,他要做一个真人、善人、美人。”

在随后的观众互动环节,现场依旧精彩不断、金句频出。

当被问及从小上着补习班、做习题上来的学生应该如何利用AI认识世界、改造世界时,郭毅可教授犀利指出:“今天做题也好,上补习班也好,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,家长浪费了所有的钱,孩子浪费了宝贵的少年时光。”

赵伟教授补充,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校内减课堂教学、减刷题、减考试量,加上“体验”,让学生体验到科研的快乐,体验到人生的快乐,找到自己。“experiencing,这是AI不能代替的东西。

关于让孩子少碰、不碰AI工具的讨论,郭毅可教授认为,阻挡孩子用AI的工具,是把孩子向时代拉倒车,绝对是错误的。

面对专门从日本东京法政大学远道而来、同样从事教育行业数十年的同仁发问“如何让孩子选择将来适合他的工作和生活?”三位嘉宾认为,不仅要引导孩子找到自己的专长,还要找到自己的短板,同时就应该“避短”还是“补短”展开了激烈讨论,并形成共识:“短”很好,“短”反而造就了你与别人的不同,一个没有短板的人是很可怜的。

这一讨论也造就了本场圆桌的最后高潮,现场响起阵阵掌声。

以下是圆桌对话的精彩内容,雷峰网(公众号:雷峰网)作了不改变原意的整理与编辑:

10年后港科大行,还是哈佛行?

杨士强(主持人):因为咱们仨都是熟人,你们两位都是改革开放以后分别到了美国、英国念书、教书,做过校领导,回来之后又创办学校。以你们自己的切身体会,讲讲中国教育和海外教育有哪些优点、哪些不足以及应该改进的地方。赵校长,您资历深,从您这边开始。

AI浪潮下,10年后的顶尖高校拼什么? 丨GAIR 2025

杨士强教授

赵伟:其实这个问题被反复讨论过,所谓“钱学森之问”。这个问题在AI时代下讨论,倒是有它的现实意义。现在的世界到了一个新的平台,至少在AI以及AI对教育的转型方面,不存在所谓的“弯道超车”。10年、20年以后,究竟是港科大行,还是哈佛行?现在不可能有定论;但20年前,如果问港科大行还是MIT行?大家当然说是MIT行。因为过去我们在“弯道超车”,现在超得差不多了,现在的港科大和它们在同一起点上,我认为现在的机会非常好。

今天的听众,有很多家长、老师以及政府官员,我想把话倒过来说。回国后,我感觉我们全国老百姓对我们教育的期望值过高。我们有些技术搞不出来,说是大学没教好,说是“钱学森之问”没回答好。比如现在的大语言模型刚刚起步,但会有“为什么不搞快点?为什么没搞好?”的期待。教育很神奇,很重要,但社会的进步是整个社会的事,不能都放到学校,否则你的孩子太累,我们也累。

杨士强(主持人):赵校长这个问题提得太好了,在座的不管是家长,还是你将来做家长,还是做第三代家长,不要把教育太高的期望值都放在学校身上。

郭毅可:我很同意赵校长的话,现在不要把对大学的期望值看得太高。AI很大程度上是把教育巨大地民主化,现在传统教育的功能已经push到学生自主学习了。比如昨天,上海创智学院的人到我这儿来说,有一个高中生考了他们的博士生,考得非常好。一个高中生跳过了整个大学阶段,居然能进入国家的人工智能研究院,言下之意是他自己学了很多东西。从这个意义来说,你进哪个学校,这个作用已经发生了变化。

大学应该怎么变化?回到杨教授刚刚问的问题,我是从英国帝国理工大学回来的,帝国理工是所好学校。在英国,每个大学的教育都是不同的,牛津、剑桥和诺丁汉的教育不会一样,但是英国教育的体系对自主学习的强调是比较深的。我们在英国教书教得非常快,所以很多学生到英国不适应,老师讲得非常快,也没有什么习题,讲完了,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事。从这个意义来说,英国的教育体系与现在AI时代的吻合度是比较高的,老师不会讲那么细,课程也很少,没有那么多课。

昨天我还跟贾佳亚吃饭聊天说,我们的课太多了,弄那么多课干什么?很多的课都是重复的。从这个意义来说,大学的改革非常重要,我们要给学生时间,我们要教导学生做的事情是能力的培养、实践性的培养。新工科教育方面,李泽湘教授推崇的教育,过去看太激进了,现在来看挺重要的。所有的知识,都可以从ChatGPT那里获得,要做的是寻找哪些知识、解决哪些问题,这是比较重要的。

讲到中国和西方的竞争,我很同意这个观点:现在基本在同一起跑线上,也没有什么太大的“超车”和“不超车”。现在我们脑海里的障碍,老想“超车”,不去想别人超我们,而是老想超别人。任正非讲的道理很好,“我前面没车了,那就很难了,不知道该往哪走了”。现在很大的问题是,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什么道路。我们几百年的落后,给我们养成了这样的习惯,天天想超别人,老是去看我们领先了别人多少。“领先”是人家的话语体系,我们能否创造自己的一套教育理念?别忘了,讲起“教育”这个词,世界上公认最伟大的教育学家是孔子。从这个意义来讲,教育是我们祖先的创造,是我们最伟大的地方,我们应该好好想想自己的教育应该怎么做,这才是重要的。

大学被形容成“无限责任公司”

杨士强(主持人):刚刚两位校长讲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问题,社会上对教育的期望值过高,这件事我也深有体会。我在学校工作五十几年,做过很多学校的各种岗位,有一件事,在中国的学校,家长把孩子送进来,他们就认为学校应该把这个孩子培养出来。我在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工作时,我的感觉就是他们把我们形容成“无限责任公司”:学生进来了,毕不了业,是学校的责任;博士拿不到学位,家长认为是你没有尽到责任,你培养不出来。我深有体会。

海外的学校以及新建的港澳类学校有没有这些问题?你们怎么处理这些问题?特别是现在博士招生越来越多,学校的要求也越来越严,确实有一些同学根本不适合做博士,但家长让他念博士,他自己想拿那个学位,说实话他真不是那块料,把孩子逼疯了,家长也着急,根本没办法解决。

我在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工作这些年,海外很多评价机构把我们评在世界一流、前沿的地位。但是我一直在思考,什么样的学生才是世界一流?我问姚期智先生,姚先生说,什么时候清华毕业的博士能与美国一流大学的相较之,人家承认你的博士水平,你才是世界一流。后来沿着这个思路,我在学校提出“三出两进出一流”。

所谓“三出”,一是清华毕业的本科生能拿到美国学校的offer;二是博士毕业拿到美国教职;三是大陆的教师转到美国大学,还可以做教职。这三件事是“三出”,现在我们第一“出”做得很好,二“出”已经有了,现在第三“出”,我们的青年教师也还可以,有些到美国四大计算机系比较困难,但是到一般的计算机系还是可以的。所谓“两进”,就是最好的学生愿意来中国念书,最好的老师愿意来中国教书,这件事情我们还达不到。

关于家长的期望值过高这个事情,我们培养的博士之所以质量上不去,是因为没有淘汰制。在这个事情上,美国学校、英国学校,都是自然淘汰的,但是在中国学校就是不行。就家长期望值过高这个事情,二位有何高见?

赵伟:在美国,好的私立大学毕业率比较高。一般公立大学,校长在开学礼上会告诉同学,看看你左边,看看你右边,毕业典礼上有一个人是不在的,希望不是你。也就是说,美国公立大学四年的毕业率,60%~70%是很正常的。

杨士强(主持人)博士还是本科?

赵伟:本科开始。博士的话,美国有一个资格考试,英国应该也差不多。资格考试,可以考两次,每次的及格率在50%,从概率上来讲,最多是75%,且不说最后的论文答辩能不能通过,首先要让学生找到自己,让他们思考学士、硕士、博士适不适合我。比如清华大学可能不适合我,这个专业可能不适合我,我走了,很正常,Bill Gates人家就从哈佛走了,这很好,要鼓励。我知道港科大也有很多学生是这样。千万不能把人生绑死在一条路上,非要念985,非要念清北,非要念博士,孩子累死,你也累死,政府也累死,对谁都不好。一定要让学生选择自己的道路。如果学生念了两年,他知道了深理工不适合我,我认为这是成功的,不是失败。

AI浪潮下,10年后的顶尖高校拼什么? 丨GAIR 2025

赵伟教授

杨士强(主持人):让我们为赵校长这个观念鼓鼓掌。

郭毅可:港科大基本是美国制的学校,所以刚刚赵校长讲的基本就是我们。我们的淘汰率没那么高,但是我们有一个很不同的玩法:进去的时候不选专业,只选一个初专业,比如工学院、理学院。医学院不一样,另当别论。学生进来以后选院系,比如进了工学院你先学,等到第二年、第三年的时候,你可以选专业。这样来做,给学生一个过程,不要一开始就“死”掉。当然,如果你说一开始就想学人工智能,我们会给你一个专门的考试,但刚开始我们不鼓励这样。

港科大(广州)就更厉害了,当然有好有坏。好的方面就是灵活度,你慢慢调整你想学什么,坏的方面就是追风,90%都选人工智能,那也不好,这里面要有一个balance。

港科大有一个非常好的风格,就是当年大疆创业成功形成的风格。我们的孩子喜欢创业,正是这个原因,我们倒还真不是毕业只有去做教职的,我们有两千多家初创企业,贾佳亚待会儿会说,他就是这样的。我们有很多学生创业,所以我们“不务正业”的学生很多,这样的学生我们很认同,这样的校风也使得这所学校更像一所未来的学校。

我也可以在这里给港科大做个广告,如果孩子考不好试,但非常有创造力,你可以想办法进港科大。虽然进来很难,但进来以后很“爽”,我们有整套体系支持你创业。我们的体系非常紧张和hurry,大家“内卷”得很厉害,我们学校的图书馆24小时开放,我作为首席副校长的任务,经常半夜两点钟拎着两筐巧克力发给不睡觉的学生。

家长对我们的要求很高。我们老说“教不严,师之惰”,没办法,这印在我们中华民族的脑海中。但现在我们有了ChatGPT、有了人工智能,教育的自主性很强,我们要鼓励学生、也要告诉老师,现在不光是我们了,还有ChatGPT,ChatGPT一点都不懒惰,小孩可以使用它。但我觉得教育就是这样,也不可能让家长们太relax,反正觉得教得不好都是我们的事,这也没办法。

计算机排不上大学“最好学科”

杨士强(主持人):两位校长认为,哪些能力将成为2025年以后的大学生最重要的求生技能?十年后,大学是什么样子?两个问题,我们合成一个,在AI环境下,作为一所顶尖大学,2025年的核心竞争力体现在哪些方面?

郭毅可:关于求生技能,我觉得很重要的两点:

第一点,首先你要有很强的沟通能力,不仅是人与人之间的沟通,另外对于知识的获取和记忆变得不重要,重要的是运用知识的能力;其次是人与机器的沟通,你要理解问题、理解机器的回答,与机器交流。

第二点,就是创造力,所谓的创造力并不是完全解决问题的能力,未来很可能没有那么多的大公司聘用你,更在乎你独立创造公司。所谓的AI原生态公司,可能这个公司就三四个人,或者几十个人,每个人都可以通过AI来制造想要的东西。贾佳亚在我们学校有一个非常精彩的课《怎样用AI开公司》,他把他的经验教给学生,这一点非常重要。30年以后、20年以后,没有那么多Employment,与其找个好公司,不如开个好公司,这个能力的培养非常重要。AI使这个社会更独立、让组织架构发生变化,什么财务、人事都是机器做的事情,你只需要管好你的创造力就够了。像这种事情,明天就会到来。

学校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?大学,最关键的就是培养人,包括两种,一个是学生,一个是老师。我非常同意杨老师的“三出两进”,当然这个“进”和“出”,不一定是到美国。我认为大学竞争力的体现,最终的产品就是人。除此之外,要大学干什么?大学就是培养人的,如果这些人出来对社会有用,这个大学就是好大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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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毅可教授

赵伟:郭校长讲得很好,我补充一下。刚刚我们从正反两个角度说,一方面大家不要对大学付之过高,期望过重;另一方面,大家的确看到大学在社会中的角色很重要。我补充两个信息考考观众,世界上有什么样的机构或机制可以历经几百年、上千年?

从人类的历史看,到现在为止,大概只有两个东西可以历经百年、千年,一个是庙宇、教堂,还有一个就是大学。当然,港科大刚刚成立几十年,我有一百万个理由相信,一百年、两百年、五百年之后港科大还在、港大还在、深理工还在。中国最古老的大学之一,北大已经经过清朝、民国、毛泽东时代、邓小平时代,所以大学是社会的不动点。当然,大学不仅仅是个知识库,更重要的是它创造知识、培养人。在这一点上,大学的确很重要。

世界上的好大学,尤其是老牌大学,有什么共同的特征?实话实说,港科大、深理工才几十年,真正的影响力还没有发挥出来。咱们去看剑桥、牛津,包括郭老师去的帝国理工、斯坦福等老牌大学,或者把中国的清华、北大拎出来,它们的共同特征是什么?

更具体一点,我们就看它的学科特征。如果每个大学找出来三四个最好的学科,这些学科的交集是什么?很不幸,告诉大家,还真没交集。人工智能刚开始,还没成气候;计算机,还没排得上,哈佛大学的计算机是“不行”的。好大学、好学科的共同特征有两点,一个是数学,一个是母语语言能力学习。刚才郭校长讲的我非常赞同,大学的使命就是它的几个关键词:真、善、美。越是到了人工智能时代,越是机器、技术强制的时代,人文越凸显重要性。为什么我们在深理工办书院?学生到大学,不应该只学科技,他要做一个真人、善人、美人,这很关键。

阻挡孩子用AI是“历史倒车”

杨士强(主持人):两位校长给了非常精辟的论述,现在我们留两个问题提问的时间。

Q1:非常感谢两位校长的分享,我是南方科技大学张进,我也特别同意两位校长所讲,学生要有更多的时间去认识自己,包括选专业、选自己的道路。南科大的学生进来,跟港科大一样,不分专业,到第二年才任选专业。在我的理解里,我们要培养人,主要包括两方面,一个是认识自己,一个是认识这个世界是怎样运行的、改变世界。

我们今天的主题是AI和教育,在认识世界和改变世界这件事情上,一方面国内有很多孩子是从小上着补习班、做习题上来的,并没有特别多的时间认识这个世界以及体验这个世界怎么运行;另一方面,随着AI的出现,大家又担心孩子会不会总是跟AI打交道,进入到虚拟世界,不会再跳出来认识世界。

所以我的问题是,院士和校长们怎么balance这个事情?AI怎么帮助孩子更好地认识世界和改变世界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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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进教授

杨士强(主持人):很好,很大的问题,郭校长先来,你们是校友。

郭毅可:我觉得现在处在变更期的孩子们,确实有点不幸,今天做题也好,上补习班也好,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,家长浪费了所有的钱,孩子浪费了宝贵的少年时光,我看着他们觉得很可怜。所以我跟上海电视台商量,要拍部纪录片,叫《天真一代》,探讨怎样培养不一样的人。

AI怎么帮忙?AI可以帮大忙,至少你用AI在了解世界的时候,你问问题,它回答你,这跟你读书是不一样的,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在改变了。用AI帮助你学习,主要的一点是回答问题,而不是灌输已有的知识,这已经是改变的第一步了。

赵伟:你说的问题的确存在,我们无法改变高考这个现实,至少我没法改变,深理工也没法改变,我们认同这个世界。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校内减课堂教学、减刷题、减考试量,加上你刚刚说的关键词“体验”,通过体验,让他体验到科研的快乐,体验到人生的快乐,找到自己。experiencing,这是AI不能代替的东西。

Q2:我是三个孩子的父亲,有上中学的,有上小学的,我想很多家长跟我差不多,会让孩子少碰AI工具,甚至少碰电子类产品。对于这种年龄阶段的孩子,在AI工具的使用上,怎样做好balance、分配好时间和精力?

赵伟:我觉得你做得对,也不对。为了对付高考,你做得对,但郭校长也讲了,AI是和孩子伴生的,他迟早要用AI工具,就像你开车一样,不能说有了汽车,就不准天天跑着半马去上班,一定不会的。但是为了让孩子考上港科大、考上深理工,不让孩子用电子工具,我也认同。

郭毅可:我很同意赵校长的观点,我加一句,你肯定不对,没有对的地方。你应该要让孩子用AI的工具,但要让他好好用。比如AI出了一道题,你让孩子分析AI做题的思路,这才是对的。阻挡孩子用AI的工具,是把孩子向时代拉倒车,绝对是错误的,所以一定不要这样做。

杨士强(主持人):我们再延长一个问题。

Q3:我是从日本东京法政大学专程过来的,昨晚很晚才到,我觉得来一趟很值得。我是两位孩子的母亲,我也在教育界工作了40年,我关注到一点,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特点和专长。教育有一个很大的任务:不管是家长,还是教育界的同仁们,或者是现在的AI,怎么引导孩子走向适合他专长、喜欢、能够发展他的特点和特征的教育机制。请问两位校长,从现在开始到以后,如何让孩子选择将来适合他的工作和生活?

郭毅可:对孩子未来能力的发掘,不是“引导”,而是“发现”。你提供环境,不要去引导他,而要让孩子自己发现自己,这才是最好的。

赵伟:我认为正如郭校长所言。第一,如果你帮他找,“帮”是非常低阶的,所以要让他自己找。第二,他不仅要找到自己的专长,还要找到自己的短板。说实在,进了大学之后,他应该能认识到这个短板已经补不起来了,拼命把这个短板拉得一样齐是没有用的,关键是要把他的专长搞到最长,搞到日本第一、全世界第一。

郭毅可:扬长避短,而不是扬长补短,不要“补”。“短”很好,“短”反而造就了你与别人的不同,一个没有短板的人是很可怜的。(全场掌声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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